代号鬼面01 杀手paro

国安局刑侦科人员赵云澜x杀手沈巍
具体设定请看前文。



鬼有千面。


洛杉矶下午一点。
八月的洛杉矶阳光很充足,炎热毫不吝惜地拥挤成一团,试图扑向每一个行人,远处的街道因为高温而呈现出轻微的扭曲。这种鬼天气里通常只有傻乎乎的游客们才会出来,他们穿着短袖和花花绿绿的沙滩裤,像被赶鸭子那样涌出旅游巴士,随便拍两张表示自己来过,然后迫不及待地钻进那个移动的铁皮盒子里——毕竟只有打足空调的房间才是一切的救赎。
而男人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如果有人注意到他的话一定会觉得很诡异,因为没人有会在这种温度下耐得住整套的西装,也不会有人会在这种天气里背着网球包去打网球。而那人却坦然地行走在街上,然后拐进一栋看上去早已废弃的大楼里。
他沿着楼梯间快步爬到顶楼,在天台的一点站定,然后将网球包轻轻放在水泥板的平台上,拉开拉链。球包里显然不是网球拍,而是一堆泛着冷光的金属零件。男人沉默并迅速地将这些小玩意拼接在一起——是一杆狙击枪——他在最后安装上消音器,然后顶着枪托,趴在了他前几天选好的那个点。
远处房顶的星条旗向左飘扬,他将准星靠右移动了点。
透过目镜他能看见一扇并不起眼的门,房门紧闭着,上面贴着地址,1311 ,E 21th St,联络人说这是目标任务暂时居住的安全屋,“会有人会引他出来的。”
于是男人一动不动地趴在滚烫的地上,右眼紧盯着镜头,像一只蛰伏在草丛中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豹子。
太阳慢慢从头顶推移到身后。
终于,他耳内的监听器终于有了动静,他能听到男人气急败坏的咒骂声,然后是下楼梯的声音,脚跺在门廊上的声音。
门开了。
男人终于动了动,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里的猎物试探性地从门内探出头,过了一会,似乎是确认安全了,于是把半个身体露了出来,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充满了疑惑和愤怒,在目镜里显得有些滑稽。
他无声地笑了笑,扣动了扳机。


赵云澜是被空姐唤醒的。
“赵先生,”那个妆容精致的女孩微笑着,“我们的航班将于40分钟后降落,您需要热毛巾和入境表吗?”
赵云澜晃了晃神——面前的笔记本已经进入待机模式,他显然是睡过去了——他反应过来,然后对空乘露出了灿烂的微笑,“谢谢,麻烦再帮我拿一杯冰水。”女孩显然很吃这一套,她的脸颊迅速泛红,低声答应了声便出去了。
待空姐走后,他又垮回原来疲惫的神情,他捏了捏鼻梁,然后用手指在电脑触摸板上随意扫了扫,屏幕迅速亮起来,就像黑暗中的秃鹫那样猝不及防地刺向他的眼睛。赵云澜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适应这种亮度,他看向屏幕。
页面还停留在那一串文字上,光标在末尾不安的跳动着,赵云澜可以想象发出这条信息的人也是这样般惴惴不安。
“后花园的地鼠越来越猖狂了,它们啃掉了我辛辛苦苦种的菜根!我不得不到我们原来租住的地方以暂时远离这些,考虑过几天叫驱鼠的人来看一看。加州最近太热,你和孩子过几天再来吧。我爱你。”
这是线人12小时前发来的求救信号。意思是有人在监视他,家里的安全系统被摧毁了,他转移到安全屋里,请求他们支援。
赵云澜皱着眉头合上电脑,面色阴沉得厉害。线人是以政治避难的名义居住在洛杉矶,因为地位特殊,他与上流社会有相当程度的接触,掌握到的情报通常都含有很高的分量。这条线就像是国安局的一只眼睛,如果被戳瞎了短时间内必然损失惨重。所以一收到信息赵云澜就争分夺秒,立刻动身带着祝红亲自飞往加州。他们联系了上级,计划好保护线人转移至更隐蔽的安全屋。
“你觉得会是哪个方面盯上了他?”祝红专心致志地阅览着一本加州旅游杂志,忽然抬头问了句。
“先生,您要的冰水。”空乘走了过来,带着柔软的笑容,她递给赵云澜一个托盘,上面依次放着热毛巾,水杯和入境表。
赵云澜对她笑着道谢,看着空姐离开的背影低声说道,“不清楚,但我有个预感。”
祝红好奇的侧头看向他,但他微微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了舷窗外。外面的云层不厚,透过棉絮样的云能看见蔚蓝色的太平洋和些许的陆地。机舱内突然响起提示音,空姐开始逐个提醒旅客拉开遮阳板,系好安全带。
飞机开始降落了。


洛杉矶的深夜。
隧道酒吧一如既往地热闹非凡,这家位于谢尔曼奥克斯的地下酒吧是整个街区最受欢迎的酒吧之一,店里充斥着烘焙面包的芳香以及女孩子身上的香水味,店里放着爵士乐,和酒杯里碰撞的冰块声,酒保制作鸡尾酒的声音,还有各种谈笑声掺杂在一起,在这个仿地铁风格的酒吧里恰到好处地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而一个亚洲男人却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偶尔饮一口酒,没有人上去勾搭他。倒不是他长得不起眼,相反,他浓眉,高鼻梁,留了点小胡子,将脸上如刀削般锋利的线条修饰得柔和了些,身上穿着件棕黄色的机车外套,将挺拔的身姿勾勒得格外瞩目——这种人在夜店里本应该是被猎人们狩猎的对象,但眼前这个猎物正紧蹙眉头,浑身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没有人愿意惹上这样的带刺玫瑰花。
有个大胆的女孩子端着酒杯坐在了他的身旁,将微卷的金发拢向另一边的肩膀,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企图抓住男人的视线,但他仍然低着头盯着酒杯,像是修道院里的苦禅师。女孩子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低声咒骂了几句端起酒杯气呼呼地就离开了。
赵云澜实在没心情调情。
他眼前不断闪现那个线人躺在门廊口的样子,无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面部表情凝固在一种介于惊恐和愤怒之间的状态,眉心间有一个弹孔。
“初步鉴定结果是死于远距离射击,全身只有一个弹痕,死亡时间估计不超过两个小时。”那个胖乎乎的法医满脸是汗,手里捧着一个夹页板,在上面潦草地签了些什么东西,“详细情况我们之后会通知的。”
就差两个小时。
他的脸上毫无表情,但手下却使了狠劲,差点把高脚杯捏碎。“妈的”,他低头狠狠骂道,也不知道在骂他自己,还是在骂那个趟了早场的杀手。他又浅浅抿了一口鸡尾酒,热辣的液体顺着口腔流入食管到达胃部,灼烧得厉害。
他花了一个晚上冷静下来,重新理清了头绪。作为上线,线人今年没有给他太多的信息,而自四月份起却不断提到“鬼面”这个刺客。他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面,然后把手机从裤子里掏出来,重新开了机。他在下午通知祝红把这件事汇报给上面,随后就关机了。那群人一定会立刻打电话来把他劈头盖脸地骂一顿,无非是责问他为什么没有看好这只重要的信鸽,以及接下来的收尾工作之类,他烦得很,根本没有心情理会这群闲人,关机显然是最简单的方法。手机打开了,显示十几个未接来电和几十条未读短信,他粗略地翻了一下,最后一条去掉一些激烈的用词后是,“开机后立刻打电话给我。”
赵云澜没有理睬,而是发了条短信给祝红,“给我找一找关于鬼面的全部信息,明天早上6点前全部发过来。”
他攥着手机轻吐一口气,仰头喝干了杯底剩余的液体。正准备走时,余光处却瞥见一个人,一个亚洲人。如果赵云澜没记错的话,那人很早就坐在这里了,男人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却和别人带有调情的眼神不同,赵云澜说不上来,但多年在特殊部门工作的经验让他对这种情况很敏感,他放下酒杯,起身向那人走了过去。那人见赵云澜看向了他,慌忙地转过头去。
“'两杯曼哈顿①。”赵云澜在吧台靠着男人坐了下来,“一杯给这位先生。”
“不用了,我不喝酒。”那人有些慌张地看向他,见他挑起眉只好笑了笑,举起装着可乐的杯子和他解释道,“我有点酒精过敏。”
多稀奇啊,酒精过敏的人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
“那就给这位女士来一杯牛奶。”
男人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无奈的摇摇头,对那酒保说道,“一杯热带风暴②。”
赵云澜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他。那人穿着整套的西装,深黑色的外套只解了扣子,露出里面的铁灰色马甲和雪白的内衬,只有胸口的暗红色巾袋稍微衬出点色彩,委实说这种打扮加上男人紧张的神情让他看上去像是公学里偷偷跑出来体验泡吧的男学生。赵云澜似笑非笑地半趴在吧台上看着他,看到那个男人紧张得耳朵泛红,掩饰性地抬了抬眼镜。
“我是赵云澜,”他转了转椅子,让自己直接面向了对方,然后扬起了灿烂的微笑,“先生怎么称呼?”
“沈巍。”那人终于松了口气,温温和和地笑了笑,“叫我全名就好。”



①曼哈顿:鸡尾酒皇后,也是一款不折不扣的烈酒。使用裸麦/波旁威士忌、甜威末酒加上Angostura苦精,最后加入樱桃装饰而成。
②热带风暴:以前在淮海路一个酒吧喝到过,里面基酒度数比较低,西柚味比较浓,是一款纯粹喝着玩的鸡尾酒。私心写上来了

p.s.厚脸皮求小红心和评论,这是我填坑的动力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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